“莫不是祖爷爷说话不算数,又娶了别的女子?”
“非也,非也。”老太君一边抿着茶,一边笑道:“随着我嫁过去的,还有独孤家家族的荣耀。我是独孤家的女儿啊,怎么能够做出那‘忌『妇』’才能做的事来?又怎么能够让我的父亲、姐妹因了我的‘忌名’而遭受其他那些士族之家的白眼?”
古时的婚姻,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的婚姻,其中关系着士族、利益。
21世纪的婚姻,又何止是两个人的事儿?21世纪那张婚姻的大床上躺着的人更多,有娘家的也有婆家的,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事,也正是这些事,促成多少鸳鸯不得不劳燕分飞。
“我哭过、痛过……最后咬咬牙、闭闭眼,在我怀孕期间,亲自替他纳了一名妾。呵呵……你说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自找苦吃?”
她的父亲独孤信是八大柱国之一,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独孤家的家教。
我是长孙家的女儿,虽然如今父母不在,但我还得为二哥、三哥着想。
我明白,老太君此话是何意。
“后来,渊儿长大了,喜欢上了窦家的女儿。那份爱,连我看着都羡慕啊。可同时,我又有些懊恼伊人,她太专横,不许渊儿纳妾。观音婢,不要这样看着我,有时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就变了,从一个不许自己夫君纳妾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唯愿自己的儿子纳妾的母亲?后来,我捉『摸』又捉『摸』,估『摸』着……许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失了心志,变得麻木了罢。”[]我的长孙皇后71
见我静静的听着,她又道:“既然我这么坚韧的一个人儿都能够麻木,那坚如磐石的伊人会不会有那一天呢?我很好奇,是以我迫使渊儿纳了几房小妾,目的就是想看看伊人会不会认服……”
窦氏屈服了吗?
她烧毁了同心结,她断了夫妻情爱,从此夫妻相敬如宾蓝领教皇!
“果然,她一如当年的我般,闹腾了一段时日后还不是和渊儿夫妻恩爱,其乐融融……但是,却浪费了她和渊儿五年的大好光阴。”
闻言,我心中一动,怪道李建成较雪主年长6岁有余,原来窦氏和李渊也有过冰河期,而这个冰河期长达五年。
“你和伊人不一样。如果说……我忍心看着伊人受苦而不去点化的话,但你就不同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受苦,也不忍心看着你走当年伊人走过的路。孩子,是女人都会有这一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看,最终,我不也笑嘻嘻的享受着儿孙之乐吗?”
内心轻叹一声,我缓缓说道:“观音婢累老祖宗废心了。”
“渊儿的几个孩子中,我最喜爱的就是二郎。打小,他是被我捧在手心长大的,他的心思我最清楚不过,恁他如今宠着谁,心中定然只想宠着你。一如他爹般,恁渊儿当年宠着谁,但在和伊人分开的那五年中,无论刮风下雨,他每晚必到伊人的院前眺望流连……”
这也是窦氏最后妥协的原因,是吗?
如果是我,我会感动、妥协吗?
不会!
因为李世民不是李渊,他不会给我感动的机会。他的心死了就是死了,而且死得很干脆,三思园数丈范围,他从不踏足。
因为我不是窦伊人,1与其华丽撞墙,不如优雅转身。给自己一个迂回的空间,学会思索,学会等待,学会调整。人生,有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执着,更是回眸一笑的洒脱。(1这段:来自本评区lvwsbb的留言,在些鞠躬感谢!)
“观音婢,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与伊人一般白白的浪费那五年。你还有一辈子的光阴,你得为乾儿着想,得为你们长孙家族着想,与人与已,你这一辈子的光阴并不是为你一人而活,明白不,孩子?”
不是为我一人,不是!
我震撼的看着老太君:这才是千百年来女人委屈自己的原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不得不去争、去夺、去谋。
成,她站在了最高处,从此高处不胜寒!
败,她连宗族的墓地都进不了,因为她是红颜、是祸水。
原来,她们从来就不是麻木,而是━━成全。
原来,她们扭曲自己的意志,躲着偷偷哭泣,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家、为族、为他人。
“我的儿,瞧,别哭。”老太君怜惜的为我擦着眼泪,最后叹道:“老祖宗也不强求予你,我知道,这事都得有一定的时间来接受,但老祖宗想提醒你的是,莫要二郎等太久,再多的情爱,等得久了,也会淡而无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我这般的殷殷教导,我即愧也疼,言不由衷说道:“老祖宗的话,观音婢记下了。”
“这就好。”说话间,她拍了拍掌,笑道:“瞧瞧,我给你带了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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