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见老兵的身影,青年『露』出求饶的眼神,向兰诺伊、哲珠说道:“阿伯上了年纪,奈不住风寒,所以……”
截住青年的话,兰诺伊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王子。”
“王妃是好人,属下……是属下死脑筋,害……害王妃和公主受冻。”
兰诺伊‘哧’笑一声,再度翻了个白眼。知道兰诺伊要呛白那青年,哲珠急忙截住笑道:“没有口令确实令你为难。你无需自责,你是个好兵,是草原的好儿郎。我为王子有你这样的属下感到欣慰。”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憨厚的笑着。
眼见青年握着兵器的手几乎冰在了兵器上,哲珠叹道:“这仗,真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冻死的不知会有多少。”
“若真冻死我突厥的许多男儿,明年开春,春耕生产就又跟不上了。”[]我的长孙皇后64
听着兰诺伊的感叹,哲珠长叹了口气,不再作声。
很快,一个魁梧的汉子在老兵的带领下急步迎来。兰诺伊凑近我耳边,告诉我那汉子就是额吉多将军,是颉利的心腹,也是颉利最信得过的人。
“属下参见王妃、参见公主!”
急忙扶起额吉多,兰诺伊笑着对那守门的青年笑道:“现在,你们的将军来了,总该放我们进去了吧。”
青年不好意思的看着额吉多。
“不知王妃和公主前来有何要事?”说着话,额吉多的眼光看向穿着突厥女兵军服的我、红拂、如云、如月四人。
“她们四个是护送我们来军营的人。”一边解释着,兰诺伊一边凑近额吉多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不再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们,额吉多眉开眼笑,直是‘真的,真的’问着,见兰诺伊一再点头,他突地跪在哲珠面前,“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哲珠的脸微红,静静说道:“将军,我想将这件事亲自告诉王子,你看如何?”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请请请。”
一径说着话,额吉多一径示意那年青的士兵放行,接着他在前领路说道:“可汗已经做了再围雁门三个月的准备,王子方方筹得半年军粮……可汗大有不夺下雁门不罢休之势。能否入主中原,胜负在此一搏。”
“咦……既然是围三个月,那哥哥干嘛要筹半年军粮?”
额吉多耸了耸肩,“王子心思再难有人揣测得出来,公主要想知道,只怕得亲自去问王子。”
从额吉多的言语中来看,怎么感觉颉利比咄吉还想打进中原些似的?
如果这多出的三个月粮草果是颉利准备的?那……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咄吉?
若是为了他自己,那我此番前来相助定是事半功倍,无需太多言舌。
若是为了咄吉……我心底深处总觉得他和咄吉不会这般快握手言和。除非这几年发生了些什么事,惹得颉利『性』情大变的认了命,愿意助纣为虐。
若是第二种行情,那就不幸被红拂言中:事实往往比想像中的来得残忍一些?
果是如此的话,我如今已然踏进了虎『穴』。
感觉到我的心事,红拂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既来之,则安之。属下一定会护得夫人安全。”
不,以我对颉利的了解,颉利再怎么变也坏不到哪里去。他此番所为,必有其它原因。我笑看着红拂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王妃、公主,到了。”
这座军帐相较一路经过的军帐而言大了许多,守兵比其它处明显多了两成。猛然见到我们一众人,那些守兵先是惊奇,接着认出哲珠和兰诺伊后急急跪拜。
一一示意众人免礼,哲珠这才笑问:“我可以去见王子了么?”
额吉多回道:“这是自然,只是王子可能睡了,属下先去通报一声。”
“不必。”哲珠笑着伸手阻止额吉多欲进军帐的脚步,“将军,我想给王子一个意外的惊喜。”
呶着嘴,权衡利弊,额吉多摆了摆手,示意两旁站岗的士兵让开。
真当我们是哲珠、兰诺伊的随从,那些士兵很自然放行,就这般,我、红拂、如云、如月四人堂而皇之的进了颉利的军帐。
军帐很宽敞,也很整洁。豪华的波斯地毯铺满军帐,四周摆放着兵器。
抬眼看去,远方,颉利随意的披着一件白『色』的貂茸大氅,略歪身只手托腮斜靠椅子的扶手上。他的前方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军用木桌,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册子、书。
他比往年壮硕了许多,那椅子和军桌相较他那壮硕的身材而言,有些不搭。
他另外的一只手则抓着一块玉佩在眼前轻轻的晃着,烛光、玉佩华光流转、相互掩映,映衬得颉利那如鹰般的眼中不时辗转着若利剑般的锋芒,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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