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听这名字陌生的很,仔细搜刮脑子里浅薄的历史知识,但是一无所获,倒是那多嘴的秦先生给了进一步的解释:“我家主人乃汉恭宪王之嫡孙,平阳郡王之子;打小便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如今的食邑便在应天,这可是极大的荣宠呢。”
苏锦这次倒是听明白了,汉恭宪王好像有点印象,此人应该是叫做赵元佐,另一个名字叫做赵德崇,乃是宋太宗赵光义的长子,曾经差一点便当了皇上,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人变得疯疯癫癫;眼前这个滕王赵宗旦原来是疯子的孙子,怪不得一会发怒,一会又平心静气笑容可掬,确实有些不正常。
但人家既然已经报了身份,尊卑之礼还是要讲的,虽然不情不愿,苏锦还是和夏四林起身作势,口中道:“草民参见王爷!参见唐府尊!”
赵宗旦伸手扶住道:“无需行礼,都是私服便装,又非朝堂之上,烦文缛礼行他作甚,还是随意交谈来的自在。”
苏锦巴不得他如此一说,微微弯曲的膝盖赶紧站直,道:“多谢王爷和府尊大人。”
众人重新落座,苏锦问道:“王爷倒也悠闲自在,寄情山水之间,洒脱惬意的很呐,王爷既和李重李大人是至交,李大人也将拙作寄给王爷,草民倒有一事相询。”
赵宗旦道:“请讲。”
“在下从庐州来时,李大人曾带来书信一封,着我交于应天府《双燕》诗社社长,在下推测王爷定是那《双燕》社中一员吧,不对,王爷在诗社中定是魁首,这封信定是要交给你的。”
赵宗旦哈哈大笑道:“本王闲的无聊,故而组建这《双燕》社,也算是打发闲暇时间。”
苏锦微笑道:“那信在应天南城,在下租住的宅院中,晚间取来,明日在下便着人送到贵府,王爷留个地址则可。”
赵宗旦摆手道:“不用忙,外边宅院如何住得,明日搬到王府中居住,我府邸大的很,多处院子空闲着无人居住,正好就近讨教词文,岂不大好?”
苏锦心道:“这货就喜欢这般大包大揽,我跟你聊了半天你还不懂我是什么样的人,告假半日与你聊天我都不肯,更何况搬到你的府邸寄人篱下,哪有老子在外边逍遥自在。”
当下打个哈哈道:“此事再说吧,在下可不敢去叨扰王爷的清净,今日有幸见到王爷,真乃三生有幸,但时侯不早了,下午之课应该要开始,在下兄弟先行告退,日后再叨扰王爷。”
赵宗旦愕然道:“这便走么?本王还有很多话与你说呢。”
苏锦打个寒战,心道:他妈的,我和你有哪有什么好多话来,两个大男人有很多话说,岂不是见鬼了。
当下起身拱手道:“实在是时间紧迫,在下不能漏掉下午的学课,还是下次再叙如何?”
赵宗旦虽有强留之意,但见苏锦去意坚决,也不好过于强求,只得恋恋不舍放他离去,待苏锦出门之后,才想起自己王府的地址未留,忙录在纸上,着仆役追上去交给苏锦。
“哎,人才啊,这回定要拉他进双燕社,或者将其收入府中作为幕僚,陪本王谈词论诗也不错。”赵宗旦叹道。
“王爷,下官着苏锦倒颇为不识抬举,一介书生而已,何必这般重。”应天府尹唐介笑道。
“唐大人,莫要文人相轻,这人不过十六七岁,便能作出如此好词,假以时日或可成就大宋才子之名,这样的人收来为我所用,对本王有莫大的好处,本王倒是求贤若渴呢。”
唐介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转头往窗外的丛丛翠竹,风乍起,竹叶沙沙,如涛声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