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梁师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延庆,把他脸上的每一个神色都看在眼中,李延庆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似乎他没有想过要去外地,他低头沉思良久,才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家乡在相州,如果有可能,我想去大名府或者真定府。”
李延庆太了解梁师成,如果自己的意向和太子的建议一致,必然又会节外生枝,既然是做表面文章,那这些细节要考虑清楚。
梁师成点点头,“你是正四品,虽然资历略有不足,但战功极大,当知事或者同知都可以,也罢,我给官家说说,让你去真定府。”
李延庆站起躬身行一礼,“多谢太傅提携!”
李延庆知道,行这个礼是逃不过去的,进门没有行礼,不等于梁师成就会忘记,补上这个礼,双方的面子上都揭开了。
李延庆随即以要见父亲为由,婉拒了梁师成留他喝午茶的意思,梁师成也是有口无心,见他不肯喝茶,便也不再挽留,让大院送他离去。
李延庆走了,梁师成的脸色略略阴沉下来,冷笑一声道:“想去河北,倒是会打如意盘算。”
........
从梁府出来,李延庆来到了虹桥宝妍斋,其实他早就回来过京城,直到今天才来宝妍斋,怎么说他心中都有点过意不去。
他刚走进宝妍斋,便听见了父亲的怒骂声,“我给你们多少遍了,问题就出在牛乳上,你们就是解决不了,我每月花那么多钱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三头猪!”
李延庆没想到父亲也会骂得那么刻薄,眉头不由一皱,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三名调药师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父亲李大器站在台阶上正满脸怒火责骂这三名调药师。
“你们.....”
李大器刚要再继续怒斥,一回头却见儿子走进来,立刻停住了责骂。
李延庆走上前笑道:“爹爹怎么怒火这么大?”
李大器恨恨道:“我急啊!我答应把洗发乳送进宫给官家使用,可是快一个月了,就是做不出来,我能不跳脚吗?”
李延庆已经从妻子口中知道父亲被天子召进宫之事,他顿时理解了父亲心中的焦急,便对他刚才的刻薄不在意了,若自己急起来,恐怕比父亲的话还要过份。
“爹爹说说看,是哪里出问题了?”
李大器叹口气,“洗发乳中用牛乳来替代水,刚开始很好,但没几天就有股酸味了,怎么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李延庆顿时明白了,是防腐剂的问题,他们的胭脂是用丁香油做防腐剂,对胭脂是勉强够了,但用在牛乳上面就不够了,时间长了还是容易变质。
他想了想笑道:“要不然就不要用牛乳了,用茶果油来替代。”
李大器踌躇一下说:“其实我也想到了,可我给官家说是洗发乳,里面没有乳,总觉得有点欺君!”
“可以用颜色配一配嘛!配成乳白色就是了,另外蜂胶也是好东西,防腐效果不亚于丁香油,爹爹不妨试试看!”
李大器眼睛一亮,“蜂胶也可以吗?”
这也是李大器头疼的一件事,因为防腐效果不好,在夏天时总是有客人跑来投诉胭脂变质,如果蜂胶效果更好,那最好不过。
他便对三名调药师道:“就用茶果油替代牛乳,皂角液、朱苓、无患子和人丹草的配方不变,香药成分也不变,再添加丁香油和蜂胶,三天内给我拿出样品来!”
“我们知道了!”
三人行一礼,又向李延庆投来感激的目光,这才匆匆去了。
李大器已经回到客堂坐下,李延庆也在一旁坐下,笑道:“听蕴娘说,爹爹也封爵了?”
李大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微微叹道:“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回头我要回趟汤阴,给你娘再修修墓了,可怜她去得太早,否则现在.....”
李延庆见父亲眼中有了一丝晶莹泪色,连忙岔开话题,“那两家竞争对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