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战友,这是我该做的。”江福道:“听,小队长,我们也鸣金收兵了。”
螃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果然听到了后队鸣金的声音,那一刻和他一起反扑的战友,此刻已经不少变成了刺猬,静静地躺在地上,更有一些没有命中要害,正在地上辗转呼号。
“狗日的,箭射得恁准!”螃蟹倒抽了一口凉气,要将这箭雨准确地射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之上而不伤到自己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稍有偏差,便会误伤己军。
“撤退,撤退!”战斗的热情一消去,剩下来的便是对活下来的庆幸,螃蟹的血勇在这一刻比渐渐消褪,转身看着自己的小队,居然只剩下了江福一个,而站在自己身侧的另一个,他却是认不得。
江福却很高兴,这一场战斗,说起来,他亲手只杀了一个秦军,但在他的掩护之下,螃蟹的大斧子却起码砍死了八九个,他觉得已经回了本儿,至少已经替哥哥报仇了,剩下的,就是讨一点利息了。只要自己还活着,便还可以继续向秦人讨要更多的利息。
长平之战的第一次交锋,仅仅持续了小半天时间便以秦人的率先撤退而告终结,不过赵军也没有在太平溪坚守,脱离战斗之后,他们出乎秦人意料之外的大步后撤,一直退到了乐天溪才停了下来。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一支部队的增援,使得整支前突部队的兵马达到了一万人。
“赵人的战斗力突然之间便似换了一个模样一般,很难相信,这支赵军还是我们映象之中的那支孱弱的部队。”徐亚华对着路超以及大帐之内其它的秦军将领道:“太平溪的战斗,让我对他们刮目相看,大将军,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蹊跷。”
太平溪之战,双方的战损比一点五比一,这让徐亚华有些心痛,真正应了那句老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战斗,即便赢了,又有什么可喜的。
“不过老一套的游戏罢了,我现在明白高远为什么要将主战场选在长平了。”路超眼睛盯着地图,“这里原来除了险要,除了比晋阳城更好守之外,还有另个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徐亚华奇怪地问道。“长平虽险,但不管是他们也好,还是我们也罢,对这里的地形都相当熟悉,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白起!”路超简单地道。
帐内响起一片吸气之声,路超嘴里吐出白起两字,所有人便立刻明白了,白起在长平一口气坑杀了数万赵军,彻底打断了赵国的脊梁,那数万赵军的坟墓便在长平城外不远的地方。
“高远祭出了哀兵一招,以这数万赵军的死,作为激励赵军的武器,不得不说,他成功了。”路超笑道:“赵军果然爆发出了他想要的战斗力,也让徐将军你感到了惊讶。”
“这个高远果然是玩心理的高手,赵军让他激发起士气,于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徐亚华皱眉道。
“所谓哀兵,一时之痛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将军你主动撤退避其锋芒,做得非常好,赵军这鼓气能持续多久?当我们大军压境,昔日的伤痛,或者可以激发士气,但也有可能让他们感到更大的恐惧,害怕自己也成为那个巨大坟包之中的另一部分,所以,这没有什么可愁的。”路超道:“这就是一柄双刃剑,可能伤敌,也能伤己,或者我们在战斗前期会遇到一些麻烦,但只要咬牙顶过这个坎就行了,现在的赵军,根本无法打逆风仗,只要我们让他们遇到麻烦,感到恐惧,他们必然兵败如山倒。”
“大将军,不如我们分一部攻击晋阳城,晋阳城是西赵的都城,现在高远将赵军都拉到了长平,晋阳城防守薄弱,我们作出要打的模样,难不成他还放任不管不成?只要他们出来,我们便能在野战之中击溃他们。”大将贺章建议道。
路超笑了笑,“贺将军,我们在乎晋阳城吗?”
贺章摇摇头。
“同理,高远也不在乎晋阳城,就算我们将晋阳城打烂,烧成一块白地,他也根本不在乎,只要他在意的人还在他手里就好了,我们如果分兵去打晋阳城,人少了,不起作用,别忘了,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抓住他的两支骑兵师的踪迹,不管是匈奴人也好,还是东胡人也好,都是来去如风,比我们的骑兵要强得多。分兵去打,只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的目标是他们主力,咬住他们的主力,吃掉他们的主力,晋阳城还能飞了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