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望着城:“此城守将是谁?”
“是罗攸!”
“听闻是济北侯嫡系,难怪。”裴子云狞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杨彦,我给你三千兵,你在此县扎营,继续对峙,等我数日平了全郡返回。”
“是!”杨彦是一个身材矮小,但很健壮的将官,听着号令,立刻应着。
山丘
老道人领着齐爱果站在山巅,高处向下看去,脸色凝重:“咦?”
齐爱果问着:“师父怎么了?”
“无事!”老道人叹着:“济北侯有五郡,但气运接连处都是暗淡,显已经被压制了,而在本郡,更是五县尽降,就武渔县还在顽抗,而余下二县气运黯然,显是大军一到就降。”
“这武渔县血光冲天,裴子云怕已经立下可怖之心。”
“济北侯气数真尽了,上次封公似乎得了天谴,龙气大弱,此郡一落,连锁反应,又还能支撑多久呢?”
“幸我圣狱门迟疑了下,没有牵涉太深。”
次日,大军兵至,南容县投降,第五日,大军还没有抵达,红石县投降,到了这时,启北郡一府八县,尽降了七县。
大军回师,一万七千人云集武渔县城下,黑压压一片,望之胆寒。
裴子云在甲士重重保护下,驰马至不远处观察,却见县城虽不算高耸坚固,但里面一将鼓舞呐喊,却还维持着士气。
一校尉禀告:“据情报,县令想降,但罗攸悍然杀之,里面有士卒千人,现在是不是再劝降一次?”
裴子云观察良久,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当下我等定计,大军未至而反戈,官员留用,兵临城下而降,不加罪,保留官身,现在此人已给机会而不降,显是要当济北侯死臣,我当成全之。”
“命令诸将,准备攻城,即时起,无受降,凡县内军士官吏,皆杀之,斩其首级示众。”
“九品以上官员杀得全家,所获犒赏三军!”城内财富多在官吏手中,有此犒赏足以振奋士气,裴子云狞笑:“不过抄家的事,不能由士兵去干,你等县令主持这事。”
七个投降的县令大声答应,一股寒流涌了上去,原本裴子云劝降,他们还觉得宽容,现在连一次劝降都懒得做,下令斩尽杀绝,祸及满门,不由个个身颤股栗,暗暗庆幸自己选择。
既有命令,当下号角声起,战鼓而起,数十牌车推了上去,这县城高不过一丈余(五米),牌车本身就高一米余,顶到了墙角,云梯就架了起来。
“射!”牌车后面有人号令,顿时一片箭雨洒了上去,县城上一片惨叫。
“杀杀杀!”听着呐喊声,就有士兵爬了上去。
“倒金汁!”城上也有人命令,就见着一道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才倒下去,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十数个兵举着盾也无用,身上的棉甲嗤嗤冒烟,摔了下去。
这些人滚在地上惨叫,这种重度烫伤粪汁腐蚀,伤口感染腐烂,除非道人用法,不然没有生路,见此惨相,后面的人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慈不掌兵,就有校尉喝着,一队弓手预备,驱使着士兵不得不冲上。
“杀杀杀!”只见不断有人惨叫和跌下,战斗顿时进入了白热化,辅兵奔进奔去,不时将受伤军士抬下,整个场面修罗场一样。
裴子云端坐在高台上观战,听着不断流水传来的报告。
“第二营扑上!”
“第三营已令预备。”
“第四营扑上城墙,未能夺城,退下……”
这些报告伴着不断的箭破空的尖锐声,杀声,惨叫声,偶尔还有巨大欢呼声,只是县里到底城矮兵少,只战了半个时辰,县城就出现不支。
裴子云心安稳下来,正襟危坐观看,而在城上,罗攸双眼瞪裂出血,飞箭劲弩雨蝗飞来,大量的官兵已冲了上去。
只片刻就听官兵发出巨大欢呼声:“杀了贼将了,杀了贼将了,快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罗攸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副手阵亡了,突狂笑,“老钱,死得好,黄泉路上慢走,我这就来追你!”
几乎同时,“轰”一下,城门大开,大批官兵涌了进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城破了。”裴子云淡淡说着,渐渐杀声深入,惨叫声连绵,里面未必只有敌兵,但裴子云毫不动容。
良久,杀声渐停,一行人绑了过来,为首的就是罗攸,此人身中数创,左臂斩断草草包了,全身都带着血迹。
“真人,县内九品以上官员都抓了。”
官员、贼兵都伏跪在地,罗攸直立不跪,亲兵一踢,只听“啪”一声,硬是按着跪了,罗攸破口大骂,呸得吐了一口血水:“裴子云,老子死了变成厉鬼,再取你的狗命。”
裴子云眼皮也不抬:“既是这样,就成全了你,来人,按着斩了。”
当下亲兵按着,罗攸也不抗拒,只是喊着:“主公,罗攸尽力矣!”
话还没有落,刀光一闪,就见着人头落下,在地上滚着,鲜血喷了出来,还张着眼,死不瞑目。
“杀,把余下的尽数杀了。”裴子云见了一哂,说着。
“是!”数十刀光而下,无论是忠是奸,是勇是怯,一起人头滚下,什么都没有了。